前段時間跟家人一起到墾丁學習潛水(OW水肺證照課),是一個三天兩夜的完整訓練,對我來說有太多印象深刻的地方。
首先是,每次下水前,要面對好多心裡的緊張害怕,我可以感受到呼吸的急促,以及手腳一陣冰冷。面對不熟悉的水下世界,腦海中有各種的想像,想像著各式各樣的災難性事件如果出現怎麼辦?也因為這些想像,我需要花更多的力氣來安撫心中的恐懼、調節呼吸,甚至做任何動作都要花好幾倍的時間才能進入狀況。對比之下,一起上課的兒子沒有這些恐懼要負擔,他的學習狀況進展的很順利。我們開玩笑說,在潛水這項學習中,兒子是資優生,而我則是加強班。
結束課程從墾丁回來後,知道這件事的朋友紛紛回饋說我勇敢;而他們能看見我的勇敢,其中必然同步看見了我的恐懼,同時用他們也怕水的部分同理我的恐懼,這才能知道其中的勇敢。
這部分其實很有意思,如果沒有恐懼,就無從看見勇敢,勇敢跟恐懼往往是並存同時發生的。甚至於可以說,有多恐懼,就有多勇敢,這是一體兩面的事。然而既然恐懼,為什麼還要去做呢?對我來說,除了想自我挑戰突破之外,最重要的,是想跟先生跟越來越有自己樣子的青少年兒子之間,能有一件事是可以一起經歷的──有共同的話題、相近的經驗,一起說笑著訓練過程中的點滴、一起看過同一片風景,同進同出,在共同的經歷底下交流。推動我去面對克服恐懼的最強推動力,確實是因這份想望而來。
人能面對恐懼,其中都有著珍貴的勇敢,以及背後的渴望,不管這份恐懼在別人眼裡是否不以為意。而即便選擇不面對,也都有生命此刻的理由,也有可能暫時只看到恐懼,還沒遇見渴望也說不定,那都依然值得去理解。生命的樣貌並非只有一種,就用你此刻可以的去活出自己的樣子,那已足夠。